健康资讯 | 2020-08-04 10:19:16文章来源：马派中医传承

打响捍卫中医的保卫战
——重庆中医界“炮轰”方舟子的陈年故事
唐纲

这是一场历史性的“大辩论”，也是一场捍卫中医的“保卫战”。

2007年4月27日，重庆电视台《龙门阵》节目摄制现场“硝烟弥漫”：重庆中医药界10多名专家集体“炮轰”方舟子：“废中医”之说太无知，“验药”的本质是“借牧师指挥和尚”！……方舟子和粉丝们也奋起反击：为什么害怕“验药”？“中药那么好，为什么没有卖到国际上去？” ……此场辩论颇为激烈，火花四溅。笔者作为时任《重庆晚报》记者，亲临现场，聆听了这场“大辩论”。虽然时过10年余，如今回想起来仍心绪激荡，再次观看节目仍觉酣畅淋漓，观罢仍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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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手档案：

蓝方主辩手：方舟子，本名方是民。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系毕业，赴美留学取得生物化学博士学位，曾创办中文网上第一个学术打假网站，有国内“学术打假第一人”之称。2007年2月，他发表批判中医药文章，引起国内中医药界强烈反响。
录制现场，来渝参加书市活动的方舟子面前摆一碗茶，身后是十余名挂蓝色胸牌的支持者（简称蓝方）。

红方主辩手：马有度，重庆市中医药学会会长、重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教授。刘光瑞，重庆中国民间医药博物馆馆长、中医副研究员
在他们身后还有十余名重庆中医药专家，挂红色胸牌（简称红方）。

刻意的轻松

辩论即将开始。方舟子轻松自如地走进重庆电视台《龙门阵》节目摄制厅，与重庆中医药界的人士摆起了“龙门阵”。两个阵营相对而坐，空气中隐藏着“战争”即将爆发前的片刻宁静。

“一位骄傲的少年坐在角落里，他不再相信眼泪……”主持人龙勇以一首小诗开场，原来这首抒情诗居然是方舟子早年旧作。

方舟子笑称，这首诗是他上世纪80年代所写，他一直对科学和文学都感兴趣，只是后来学了生物医学。

“我的笔名方舟子，是指一种双体船，表示我要脚踏科学和文学两只船”。方舟子此话引发了观众一片轻笑。但轻松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现场气氛就从平静变为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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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轰目标一：方舟子说“中华民族的健康繁衍并非中医的功劳”

“并非中医的功劳”这句话，是方舟子在网上与网民争论的时候说的。

他这样解释：“中医的历史不过两千多年。中医产生之前，我们不是一样地世代延续？其它民族没有中医不也延续到现在？”

针对这个问题，红方成员、重庆医药商会会长唐良平高声质问：“中华民族比其他民族更繁荣昌盛，没有中医药能行吗？中医在SARS、禽流感治疗方面的作用不是明摆着的吗？！”

在红方的掌声中，方舟子展开回击：“一个民族的繁衍本身，主要不是靠药物支持的。再看从晋朝到清朝中国人，平均寿命只有30岁左右。既然说中医保障了民族的健康繁衍，为什么平均寿命这么低？”蓝方成员热烈鼓掌。

方舟子补充说，“中医能治疗SARS和禽流感的说法，完全是吹嘘的”。

“如果没有中医在防病、治病上的贡献，方舟子你的祖辈也许在十辈八辈之前就已经完蛋，你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马有度激动地挥手，“告诉你，世界史上大规模的疾病流行，有死几百万、上千万的，但中国没有过！”

方舟子插话：“怎么会没有？有啊！”

“你说，你说！哪一年？”马有度气势逼人。

“几十万人说死就死了，古籍上有这方面的记载啊。”方舟子回应。

刘光瑞回到“人均寿命”的问题上，“盛唐时期的人均寿命就高”。方舟子说，“也只有30岁左右”。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休。

这时，红方的三军医大学黄文权教授拿到话筒，不紧不慢地说，“方先生，你这种成名的欲望太强烈了。你说中华民族的健康繁衍并不是中医的功劳，你这句话的提法就不正确，因为我们中医界的人士没有人说中华民族的繁衍只有中医的功劳。一个民族的繁衍是靠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医学多方面的。比如说，在三国时期，全部都是战乱，国家没有统一，人民民不聊生，吃饭吃不饱，更谈不上就医，你说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平均寿命很短，那是有政治的原因，有经济的原因，也有社会的原因。那么现在为什么平均寿命这么高，这也是有各方面的原因，当然也有我们的中医提供的保健，这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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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轰目标二：方舟子说“张仲景比不上现在一个普通的医学毕业生”

方舟子解释：“其实指的是在医学知识方面，并不是完全否定张仲景。我只是说张仲景是2000多年前的古人，2000年来，现代医学在不断地发展，这些发展张仲景都看不到，现在我们还拿他来说事，我真替他们感到悲哀。”

马有度接话，“方先生不要悲哀。话说当年重庆城，南岸文峰塔下有个高中生，肺结核、溃疡病、严重失眠、血压升，老师同学很担心，这个崽儿要短命。但是这个崽儿没短命，活过了七十岁，还很有精气神。”

“这个人是哪个呢？就是坐在这里的我本人。当年这四个病，特别是通宵失眠脑壳昏，被迫休学回家去治病，先找西医看，最权威的没治好，我的妈妈带我到七星岗找一个老中医，看舌头、摸脉象，开了五味药。五味药，喝下去，几天过后就安神。于是我就重新复学了。复学过后，我的语文老师说，马有度啷个这么快就好了呢？你吃的啥子药呢？给他看方子，老师一看说这是高手”。

“中医开的什么方呢？就是1800多年前医中圣人张仲景的名方‘酸枣仁汤’。所以，这是一个事实，中医疗效好。”马有度的诙谐让观众欢笑。

“后来，我痴迷中医，并从事中医50年。50年，我对中医的感悟就几句话，第一句话，爱我中华，爱我中医；第二句话，中医是智慧之学，中医是灵验之术，中医是文化之花。绝不是方先生说的中医只是文化”。

“我知道，现在方先生是迷信西方的，迷信洋人那一套。好，我就说一下洋人。我的一本《家庭中医顾问》，日本一个医学博士带着夫人到重庆找到我，回去后将其翻译成日文，在《汉方研究》连载两年，他送了我一套，翻开第一页，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张仲景的；翻开最后一页，小柴胡汤，又是张仲景的。日本人现在对中医研究是相当深的，完全是用现代的手段研究中医。现在世界上很多著名的方子为什么是张仲景的方子呢，古代的方子数以万计，张仲景《伤寒论》的方子只有113首，《金匮要略》200多首，加起来才300多首方剂，这些经方，是在成千上万的方中筛选，经过人体的直接试验，这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马有度介绍自己的经历让方舟子格外尴尬，无言以对。但他面对坚定的事实，却不顾事实，仍然坚持自己的诡辩：“你那只是个例”。

“个案说明不了疗效。中医的理论体系是错误的，所以说要废掉它。现在的医学毕业生在现代医学知识方面，的确比他张仲景要强”。

红方反驳：难道几千年来这么多的治病案例也只是“个例”？。

“替中医辩护，缺乏现代医学的基本知识，比如现代医学有一条，说明每一个药的药效，不能靠你个人的体验，要做有对照的双盲的随机的临床实验，如果没有做过这种临床对照实验，来证明说你吃过这个药确实是有效的，那么我们就要怀疑这个药是不是有效的。”方舟子又这样反驳。

“马老师你说，中医是用人体来做实验的，你们西医是拿猴子拿动物来做实验的，这个错了。我觉得马老师对这个西药的开发不了解。西药的开发分几个步骤……”

这时有红方成员想要插话。方舟子抗议，“我的话还没有讲完”。他继续阐述，“第一个——”

这时，红方主辩刘光瑞激动的再次插话，“你不要再说了，我来说……”。红蓝双方一时争执不下，录制室里喧闹如集市。

“我觉得方先生确实比较狂。”涪陵区中医院老院长聂天义主任医师抢过话筒直逼方舟子，“你刚才说现在的一个正规医药院校的普通学生的知识就大大地高于几百年前甚至一千年前的科学家。那么请问方先生，你作为一个普通的生物学博士，是不是就可以凌驾高于生物学之父达尔文呢？”

这时，方舟子有些恼羞成怒了，提高了嗓门。

“你刚才提到了达尔文，我就可以说达尔文的生物学知识现在绝对比不上任何一个生物系学生。”

方舟子不仅狂，而且非常痴。他的辩论一直在偷换概念。难道“什么都懂一点”的他比达尔文对人类还有贡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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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轰目标三：方舟子说“没有哪种中药通过了严格的临床检验”

“中药几千年来使用就是一种最大规模的临床试验，不要轻易否定。”马有度说。

方舟子说“我不是说要简单地否定它。”这时双方成员又开始抢着发言，但方舟子不停地往下说，“我说现在应该重新检验”。

主辩马有度立即发起正面炮击，“我的麻芩止咳糖浆就经过了三期的临床验证，现在还投产了，怎么能说没有中药通过了严格的临床验证呢？！”

“药监局目前对药物的审批是非常松的，这就是我所说的‘严不严格’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种中药是采用世界公认的标准，经过了严格的临床检验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国际上一直没有正式承认哪种中药是药——当前在各国市场上的‘中药’都是作为保健品来卖的。”方舟子正面回应。

刘光瑞反驳：“你所说的评判中医的标准是美国标准还是欧洲标准？用西医的标准来衡量中医，就好比上帝管着如来，牧师指挥和尚一样！”

“我回答一下，是国际标准——包括中国在内的各国都承认的现代医学标准。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检验，没用的中药、有毒副作用的中药就可能误人、害人。”方舟子回答。

这时一位红方成员手持话筒大叫，“你在放毒！”方舟子愤怒地拍打椅子扶手，“谁说我是在放毒？！”他的支持者奋起助阵：“为什么害怕验药？”

方舟子一直强调中药没有经过“严格”的国际标准的检验，因而国际上不认可。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国际标准”就是上帝，它是衡量一切对错的标尺。但中药能治病救人，这是实践检验的结果。那么，这就说明你这个“国际标准”落后了，应该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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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轰目标四：方舟子说他比很多老中医还懂中医？

“我比很多老中医还懂中医。”对于这个能轻易引发中医药专家激愤的言论，方舟子解释说，因为我懂现代医学（此处他又在偷换概念，他将“懂中医”偷换成“什么都懂一点”，就如他前面说的张仲景不如现在医学系的学生，因为现在的学生“什么都懂一点”，因而比张仲景高明。根据他的逻辑，没有一点专长的“万金油”比所有的科学家还要高明），我有科学的参照，能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中药的有效成分、毒副作用等，这些都能从国际生物医学期刊上的专业英文文献看到，所以我说在这一点上，我比一些老中医更懂中医（显然，这不是“懂中医”，而是别的知识）。

方舟子的言论立刻遭到多名重庆专家的同时指责，现场一时七嘴八舌乱成一团。

“他说了，他比许多老中医还懂中医，实际上刚才他很多发言，他自认为自己比搞真正临床检验的西医还懂西医。（方舟子能到北京协和医院去治病吗？）”谈到中药的临床检验，马有度强调指出：“我纠正你一个常识性的错误，现在的（中药）严格检验绝不是你说的二期临床，我的麻芩止咳糖浆三期临床最关键，二期只是个辅助。方先生缺乏起码的常识。”

“别歪曲我的话。”方舟子急了，一手指着马有度，一面提高嗓门说，“我一直跟你说的是三期临床，到现在最好的中药就只是停留在这二期临床检验。”

“我就是跟你说的这个，你错了。我的麻芩止咳糖浆就是经过了三期临床检验。”

“你做过检验了吗？‘严格’了吗？”

“怎么不严格了？”

“随便找一家医院给点钱就给你过了？”方舟子说。

此话引起了红方人员的极大愤慨，纷纷指责方说话不负责任，指责他“太外行了，太无知了”。

“你这个经过三期检验的为什么不卖到国际上去？”方舟子吼起来了，“为什么只是在国内自己吹？还说我无知，我不说你骗人你还说我无知。”

（方舟子确实无知，不是国外的药都能自由卖进国内，也不是国内的药都能自由卖出国去。）

这时，重庆中医骨科医院郭剑华主任医师拿着话筒慢慢教训起方舟子来：“这话怎么来说呢？我不赞成你把中医在国外看得这么悲观。说实话，我到过美国多次，在南非我是第一个拿到南非内部签证到南非工作的中医生，在南非我可以骄傲地告诉你，我促进了南非中医的合法化，这就是最大的功劳。很多西医，很多白人，他们看了中医过后，他们非常羡慕中国人，他们认为中国人这么有福气，中国人既能够享受西医治疗，又能够享受中医治疗。”

“我在这里要提出一个大家必须注意的一个问题，就是现代科学还很有限，我们想像看，不管我们中医也好，西医也好，我们搞医的人算一算，有多少病能够治好呀，我们治好的病不多呀，大部分的病是治不好的，只能缓解，我们没有理由指责我们的中医学。”重庆肿瘤医院主任医师李配富忧心忡忡地说。

“这里面有两个误区，第一个误区呢？就是狭隘的科学观来看待中医，第二呢？错误地把西医的还原论来用在中医上面，这是不科学的，而且这个看法是由方先生你就读的中国科技大学的校长提出来的。对此，我想问一下方先生你有何看法？”又一位“红方人员”发问了。

“我们现在这个校长他自己是搞物理化学出生的，他对生物医学知识基本上是不懂，他对医学的看法我们没必要太当回事。”对此，方舟子这样回答。

“今天龙门阵最大的收获实际上向重庆三千万父老乡亲大大普及了中医药知识，当然也普及了某些现代医学的知识。张仲景先生首先就讲，如果某些人只知道拼命地追名逐利，而不去保养、养生，就是一种愚蠢，没有生存智慧，因此我学习了张仲景医学就编了这么一个中医养生防病智慧歌：‘看病难来看病贵，养生防病大智慧，大大节省医药费，个人身心少受罪，家庭亲人少拖累，和和谐谐好社会’。”最后，马有度先生以自己的切身经历和感受告诫如何应用中医养生防病，将节目推向了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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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后的反响

近两个小时的辩论完全打破了最初的平静，场面显得有点混乱，坐在记者背后的一位观众一直和同伴窃窃私语，称：“他根本就不懂中医，哪能说到一块儿嘛？”还没待录制结束，他就从观众席上悄然离开，走的时候还小声嘀咕：“听不下去了！”

“谬论！完全是谬论！”《龙门阵》结束后，重庆医药商会、重庆中医药学会、重庆针灸学会、重庆中医药博物馆等70多家中医药企业负责人展开了“炮轰废除中医论，质问方舟子”的座谈会。为了表示对方舟子谬论的抗议，近150名中医药专家还进行了签名抗议活动。

据了解，此场辩论前，作为重庆市中医药学会会长马有度和专职副秘书长漆敏到南京中医药大学拜访著名中医学家干祖望教授。干教授得知将在重庆召开批方“废医验药”谬论辩论会，干老特别高兴，当即挥笔写下八个大字：“铁拳回击，奋发自强”。由此可知，方舟子的“废医验药”不得人心。

（唐纲：《重庆与世界》杂志总编辑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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